江云扬赶在江瑶安和卫景洛的婚礼之前回了瀚京。
新律颁布后,越西的叛乱少了很多,但与昭陵各地的商路往来还是很少,交界的地方时常有摩擦发生,江云扬带兵镇压着,听到这些事都会有些烦躁。
江云扬先入宫面圣,然后才回的忠勇伯府。
府里早就备好接风宴,花容和江云飞也在。
看到两人,江云扬眉梢微扬,似笑非笑道:“今日府中只有家宴,周大人和周夫人怎会在此?”
楼瑶连忙扯了扯江云扬的袖子。
之前殷氏病重,他们商量后一致决定撒谎说周锦朝是大哥的转世,才让殷氏的身体好转起来,最近殷氏的身体又不大好,可不能让江云扬说错话害她加重病情。
江云扬早就从楼瑶写的家书中了解到前因后果,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江云飞的肩膀:“这几年母亲总在家书中提到你,说我和三弟都不常在她膝下伺候,还不如一个外人对她孝顺,倒是辛苦你了。”
江云飞面不改色,沉沉道:“将。军说笑了。”
接风宴也是江瑶安操办的,发现自家女儿如今有了这样的能耐,江云扬很是高兴,席间和江云飞、江云骓推杯换盏,非常尽兴,只是最后说起江瑶安很快就要出嫁,江云扬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江瑶安是他的长女,却没有得到他多少陪伴和宠爱,在郴州时,他总在军中待着,只偶尔回家给江瑶安带些礼物,后来为了让家里热闹些,江瑶安便被送回了瀚京。
江云扬知道府里不会有人苛待江瑶安,但一眨眼,软软糯糯的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做媳妇了,他终是觉得亏欠不舍。
江云扬向来是最洒脱不羁的,如今展现出这样一面,众人皆是动容,楼瑶更是忍不住拭泪。
她是他的妻,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年他都承受了些什么。
宴席结束后,花容和江云飞一起坐马车回家。
一路上江云飞都没有说话,快到家时,花容抓住江云飞的手,低声说:“瑶安和景洛的婚礼之后,夫君的孝期也要过了,可以准备启程去越西了。”
卫景恪已经能走路了,身体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花容的绣坊和染布坊的人也都熟练掌握了织布染布和裁缝技艺,她们之中有不少越西女子,去了越西能比寻常商客更好的融入。
江云飞抿唇不语,花容继续说:“越西和昭陵有着血海深仇,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我们这一去,应该会一直留在那里,恪儿是你的长子,理应由你亲自教导,他也应该离开这座繁华的都城,见识一下人间疾苦。”
花容和江云飞一样,都是不打算娇惯卫景恪的。
她希望卫景恪和江云飞一样有担当有责任心,更有家国大义,而不是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少爷。
孟氏已走,孟家记在孟氏名下的少年也已经取得功名,江云飞还了孟氏的恩情,也的确是时候该走了。
花容神情坚定,有着能面对一切的强大,江云飞反握住她的手,沉沉应道:“好。”
——
江瑶安和卫景洛成婚那日天气极好,一大早便有喜鹊报喜。
李湘灵早早的说好让卫景恪这个童子滚喜床,花容便留在卫家等卫景洛迎娶江瑶安回来,卫家其他小辈则都跟着去凑热闹。
李湘灵第一次做婆婆,紧张又激动,来来回回与花容确认自己的妆容服饰是否有问题。
花容忍不住笑她:“别人家都是婆母给新媳妇立规矩,大嫂怎么反倒像是怕极了新媳妇?”
李湘灵嗔怪的瞪了花容一眼,笑道:“你日后也是要给别人当婆母的,等到了那一天,我看你怎么办。”
“我肯定不会像大嫂你这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