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姝瑶乖巧颔首,手指交缠,似有千言万语欲言又止,终究是对嫁妆之事难以释怀。
慕二老爷爽朗笑道:“无需挂怀,你与你大姐同为府中嫡出之女,嫁妆自是等量齐观。各项器物自会有你二婶打点,至于那压箱底的银两……”
二夫人连忙接口道:“按府中旧制,嫡女压箱银两为两万两。”
私下里,二夫人早已为爱女备下了远超此数的私藏妆奁,而对于慕姝瑶,这一切却是遥不可及。
“两万两么……”
慕姝瑶似乎对这数字背后的意义并不全然理解,既已问明,便不再多言。
二夫人紧盯着慕姝瑶,生怕她再有何唐突之语。只见她转瞬接过丫鬟手中的茶,轻轻啜饮,二夫人心中方才稍安。
孰料,未待心神完全平复,慕姝瑶轻声又起:
“父母遗物,可否一并入我嫁妆之中?”
提及嫁妆,她面颊染上了羞赧的红晕,目光中满是对慕二老爷的希冀。
话音未落,陈老太太手中的茶盏猛然顿于桌上,怒斥道:“放肆!二丫头,满口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未出阁的女子,开口闭口皆是嫁妆,究竟是谁教你如此?”
慕姝瑶仓皇站起,脸色更加苍白,唇瓣颤抖:
“祖、祖母……”
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双眼,“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是不能问的……”话未毕,泪已成行。
“你还敢狡辩!”
陈老太太怒气更盛。
“无人教你这些,难不成还教你如何觊觎家产?”
慕清晚忙上前为陈老太太抚胸顺气,回身时眼眶已泛红:“二妹,你还是少言几句吧!祖母素来慈祥宽厚,少有动怒,你这一来就让她老人家心绪不宁。你……唉!”
二夫人亦加入劝慰:“母亲莫要与孩子计较,她年纪还小。”
慕二老爷眉头紧锁,心中疑云渐浓。
慕姝瑶在庄园中成长,未曾受过贵族礼教,对世事懵懂尚可理解。
但转瞬之间便提及父母遗产,此事颇耐人寻味。若说全无人教授,她又怎会知晓?
尽管心中存疑,但在仆婢环绕之下,慕二老爷不便直接盘问。
望着慕姝瑶眼角残余的泪痕,他暂压下疑虑,温柔劝慰:“你即将成为郡王妃,此类话语不宜轻易出口,以免招人非议。祖母并无他意,你放心,属于你的,一样不少。你父母的遗产,理应均分,莫忘记了你的兄长。”
慕姝瑶眉间微动,急切问道:“二叔,你查到了我兄长的消息吗?”
慕姝瑶的嫡兄长,定远侯府世子慕逸,在五岁的稚龄不幸遭人掳掠,此事件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官府全力搜寻,甚至连皇上都动用了身边的亲信侍卫,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却终是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