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澜,我说你小子衣服换好没啊?”
“诶好了好了,你别催我,越催我越慢,”裴澜一边嘟囔着,一边三下五除二把青绿色的官服往身上套。
门外男子和她一样,也是镇抚司中今日执勤的锦衣卫。
“我说你啊,大白天换什么衣服,还锁着门,哥几个三缺一可等着你打麻雀牌呢,你再不来,待会儿头儿就要来了。”
一说起这个裴澜就欲哭无泪。
谁家好人执勤的时侯来月事啊?
这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女子,脑袋恐怕就能免费搬家了。
“急啥啊,这不就来了,”裴澜笑着推开门,拉过石桌旁的凳子坐下,“我可听说,头儿被东厂那边给叫走了,今天咱们肯定不会被逮到的。”
“咳咳。”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激灵。
如今宦官得势,锦衣卫们失去了从前的煊赫权势,他们这些百户千户自然是闲得长蘑菇,一个赛一个的懒散。
但懒散归懒散,半截入土的指挥使大人却是个老当益壮的,天天打了鸡血一样,最看不得的就是他们工作时间玩麻雀牌。
好在来人并非指挥使,而是出了名出了名好说话的二把手,从三品指挥通知——莫然。
“啊?头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裴澜尴尬的扫了眼石桌上明晃晃躺着的麻雀牌,小声道,“要不,我把位置让给你来打?”
莫指挥通知一向是北镇抚司里人缘最好的,而裴澜因为年纪最小也是最吃得开的,一见是莫然,裴澜也不见外,立即招呼他加入。
“去去去,可别拖我下水了。”
莫然嘴上说着他们,神情却是十分温和。
“上次我给你们求情,你们倒好啥事没有,我可是被指挥使大人狠狠骂了一顿,赶紧的拾掇拾掇,晚上有个临时派下来的外勤任务人手不太够,你们谁去?”
一听说是晚上,通僚用胳膊肘偷偷捅了裴澜一下,对她小声道,
“城北好像新开了家澡堂,搓澡师傅很是有两把刷子,你要不要晚上和我一起去松快松快?”
裴澜本来还有点犹豫,能白天让事谁也不想晚上出外勤。
但一听到“搓澡”二字,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父亲是锦衣卫,这职位只要能通过武艺考核就能世袭,原本该落在她胞兄头上。
哪曾想兄长自小L弱多病,不像她能从小跟着父亲习武。
后来没过几年兄长和父亲双双病逝,留下裴澜和母亲孤苦无依,生计都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