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儿带着银杏回到储秀宫时,身上又被寒风冻透了。
脸被刮得生疼。
更衣时,银杏才发现明主子的鞋袜都是湿的,阴潮覆盖着。
脚趾都泛白褶皱,显然已经许久了。
“主子,奴婢给您泡脚驱驱寒气吧,不然寒气入体恐对身子不好。”银杏皱着眉说道。
她刚想起身,又被明媚儿拉住。
“别去了,已经亥时了。”明媚儿语气有些低沉。
她昨夜搬来储秀宫受冻,全是因着昭仪位分用的银丝炭,她这个位分不配用,都不能拿过来。
银杏只能拿奴婢用的木炭来勉强混过一晚上。
今日清晨,内务司又只送过来选侍位分一半的木炭,根本不够用一个月的。
若是用炭来烧热水,岂不是浪费。
“主子…”银杏还想说什么。
明媚儿摇摇头:“无事,我也很是疲乏了,早些休息,明日便好了。”
银杏心里默默叹口气,为明媚儿更衣后,便退出去了。
今夜,是平儿守夜。
平儿如今只负责外室杂事,不时守夜,很少近明媚儿的身。
明媚儿也乐得自在。
银杏和平儿交换完差事,便回宫女房了。
而明媚儿此时也躺在床榻上,还是有些冷,又掖了掖被角,四下折一截到身子底下压住。
虽然不太舒服,但能防止冷风进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明媚儿开始回想近来发生的一切。
总觉得很是不对。
但又说不上到底是何处有问题。
事情纷杂在一起,千头万绪,直叫她头疼。
又想起景文帝今日的态度…
“你凭什么认为,你想如何便如何?”景文帝的质问犹响在耳畔。
是啊。
她不过是个低微到尘埃里的舞妓,凭什么认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可以随意拿捏皇帝?
凭什么认为,景文帝可以理解她的苦衷和无奈?
凭什么认为,景文帝会随她的意,当作无事发生,重新来过?
不过是…冲动之下的恃宠而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