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崩坏,她和战争不一样,和饥荒不一样,我无法设身处地的面对她们所面对过的事情,但我明白,经历过崩坏灾难的人,她们……眼里的光消失了,不光是艺术,她们对未来的一切希望都不见了,而且……你们说了,这种灾难,未来会越来越多的
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胸口,有些缺乏安全感地瑟缩起来,伊甸接着酒劲儿,将她对未来一切的悲观都表述了出来,伊甸被视为这个时代的象征,她也同样爱着这个时代,当这个时代走向倾颓,她的悲伤自然不言而喻。
作为逐火之蛾最大的资金提供者之一,以及梅比乌斯的好闺蜜,知道了她未来融合战士身份的大家,很少瞒着伊甸,会将未来的许多情况,以“计算”的名义告诉她。
“冷静,伊甸,深呼吸,深呼吸,你喝醉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还有我们在呢,逐火之蛾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高奇连忙走到伊甸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而工作群群里,高奇家里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说自己没空,只有爱莉和樱,这两个最近躲着高奇走的女孩,说会来看一看。
高奇很在意伊甸的心理健康,实际上,在所有逐火之蛾的英桀之中,面对终焉的末日,伊甸才是受伤最深,也最为绝望的那一个人——只有她,真正意义上因为绝望,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和为了未来主动赴死的爱莉希雅不同,伊甸是陪伴那个消失的时代逝去的,在终焉降临的原野上,为前文明唱出了最后一曲。
高奇家的姑娘们,都知道伊甸过去的结局,但也知道,因为高奇的介入,伊甸成功放弃了赴死的念头,活到了未来——只不过,包括高奇在内,大家似乎都不知道高奇怎么办到的。
似乎,刻印所传递到过去的记忆,不允许对高奇有太多“剧透”,一切都得大家摸索着来。
所以,高奇来到伊甸身边,并不只是他自己和伊甸的意愿,也是家中姑娘们的催促,作为最后一位和伊甸告别的人,梅比乌斯一直遗憾于伊甸的死亡,而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蛇蛇给高奇下了死命令,不管来硬的还是来软的,伊甸都不许自杀,高奇必须尽快给她拿下。
不过说真的,高奇还是当伊甸是好朋友,伊甸平时给人的一切印象,都很难让人将其往恋人身上靠,高奇觉得,她的确做知己就足够了。
维尔薇除了百味的人格,和梅比乌斯都是需要人照顾,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华是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少女,而阿波尼亚有着如母亲一般喜欢粘人的气场。
就连最近和高奇关系很微妙的樱,在高奇眼中,比起铃依靠她,实际上她更加需要依靠铃。
而伊甸不一样,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在任何人眼中都极度完美的人,她自己就已经格外强大了,没人会觉得她还需要一个男朋友,实际上,如果她想要做的话,连经纪人都不需要,对高奇“第二位经纪人”的称呼,也不过是平时调笑之言罢了。
但现在,醉酒的伊甸,终于还是暴露出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并不是担心艺术死去,也不担心没有任何人再关注自己这个艺术家,她最担心的是,面对灾难,人类会一点点成为了只知道生存的野兽,却对未来不存在任何希望,人类就这样在绝望中伴随着时代彻底终结。
再穷苦的人,不说看向一年之后,也至少会考虑明天吃什么,但是,当崩坏让人类只剩下了最本能的求生渴望,真的只关注今天手中的一顿饭,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做任何超越道德的手段去争取,而不会向远方看去,保留一丝希望时,人类也就真的没有了希望。
在面对崩坏之后,人类会忘记歌唱,忘记艺术,最终一点点抛却任何代表人类与人性的特质,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最恐怖的兽性,这样的人类,即便战胜了崩坏,存留下来的也不能称作是文明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如此的,梅比乌斯就给高奇讲述过,在第十二律者出现之前,人类最后三大聚居地中,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混乱与绝望充斥其中,被保护的人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享受着最后的疯狂,原有的道德与法度彻底无法约束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野兽,就算当时崩坏瞬间消失,人类要想恢复原有的繁荣,恐怕几个世纪也拿不下来了。
只能说……不管普通人,还是逐火之蛾的战士们,都已经化身为了求生的野兽,任何一丝美好都不复存在,铃的死亡,也并不只是戒律导致的缘故,而是那时最后的幸存者们,都已经临近疯狂。
看着现在醉醺醺哭泣的伊甸,高奇忽然有些后悔,让家里的姑娘们,提前将某些真相告诉伊甸了。
原本的伊甸,是从澳洲巨蛋的大火中开始绝望的,但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还提前了。
想到这里,高奇从伊甸手中拿回了酒瓶,坐到了她的身旁。
“好了,伊甸,不要这么悲观,未来如何,还未能知晓呢——知道么,在古时候,不用说崩坏,一场暴雪,就有可能让一个部落分崩离析,当积雪覆盖了一切能得到的猎物与作物,人类便会为了求生,爆发出最大的兽性,人吃人,易子而食都不是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