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安哭着笑出声,眼泪顺着挺拔的鼻梁流淌而下,眸染猩红的凝望着她:
“其实,我不叫万长安。
万长安是做太监的第一天,宫中的大太监给我取的。
他说我从前的名字里透着一股贵气,如我这般的贱奴,只配一个寻常的名字。
如鸢,我叫万长霖,字听澜。
家住江南初云城柳月镇玉芳长巷二十八号,大周天启帝锦熙元年贡士榜首,万长霖。”
宁如鸢怔愣着,盯着他破碎的神色看了许久,没有骂他,鼻尖开始泛出一股浓酸:
“好,我记下了,你叫万长霖,字听澜。”
她猛然回想起方才在山坡之上的那句诗句:风起云间飞如鸢,雨碎庭前动听澜。
宁如鸢一时瞪大了眼珠子,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一团密云在她眼眶里集结,凝成一场大雨下了下来。
只是那雨滴滚烫,从她眼眶中间滚落,长睫被湿透:
“云间如鸢,庭前听澜。
你。。。。。。万长安,你的这些心思,我从来都不知道的。
谁完让你这样晦涩不明的?谁知道你叫听澜的?鬼知道你有这名字。”
万长安的脊背有巨石砸中,他闷哼一声后,用尽全力没有晕过去,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如鸢只于云间飞舞,听澜便只能在庭前仰首看着你。
你是鸾鸟,是乌鸦,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咽了咽酸涩发紧的喉咙,却不知如何说下一句了。
只是一直盯着她看,似想要嵌入自己的灵魂里,想着能将这模样刻在魂魄里带走就好了:
“如鸢。。。。。。若有来世,若有。。。。。。”
罢了,来世,自己也不一定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