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她明明不曾处心积虑,却要被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指着脸唾弃。陆晚音喉头一甜,顿时气血翻涌。
她满脸悲愤,怆然道:“二哥,清者自清!嫁给裴思恒,我明明也是被逼。就因为对陆惜宁愧疚,也为了报裴思恒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我所做的桩桩件件,不都是为了裴府,为了国公府吗?!别人不明白,难道二哥也不明白?”
“为了侍奉病重的婆母,我按御医所说,割肉做药引!”
“为了爹爹的生辰,我几乎花光了全副身家搜寻名画!”
“为了解决静和公主对裴府和国公府的打压,我,我甚至……”话到此处,陆晚音已经带了点哭音。
“够了!你做的丑事还有脸说?”
见陆晚音差点说出禁忌之言,陆从文面色骤冷,怒喝道,“这些年,你顶着裴夫人的名义,不知廉耻爬摄政王的床,任他玩弄,还怀了个孽种!整个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宁宁争?到了今天,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你竟然还敢有怨言?”
更是怒拍桌面,震得茶杯乱颤。
陆晚音自从被裴老夫人下令,强灌一碗红花落胎后,又在大雪天被赶出裴家,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眼下被亲哥哥羞辱得体无完肤,她想要辩解,却又无力开口,只伏在床边剧烈咳嗽。
想起大夫说的病人需好生休养的话,陆从文忍了忍怒火,还是多说了两句:“你也不必与宁宁争长短,这事本就是你的不对。等你养好身体,就去青莲庵修行吧,看在你为国公府付出过的份上,府里不会短了你的吃喝。只不过……我们和裴府已经说好,你这个国公府养女,裴府夫人,今冬得了大病,已经殁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陆从文一甩衣袖,摔帘而去。
只留下瘫坐在床,面色惨白的陆晚音,以及桌上动都没动已经凉透了的茶。
“小姐,您身子不好,快躺好休息……”小婵满眼关切地望着她,眼眶也红红的。
陆晚音嗯了声,呆呆地打开包袱,望着里面的东西愣神。
她从里面捡起一只成色很好的玉镯,这还是从前,她侍奉摄政王后,吹了枕边风,帮裴思恒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后,裴思恒破天荒从外面买来送她的。
如今看着这镯子,听着外面传来的锣鼓声,想起昔日种种,陆晚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喉头的鲜血,也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喷了出来。
“小姐!小姐!”小婵吓了一跳,赶紧冲出去叫人,“快来人啊!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小姐……”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下半身也很快濡湿一片,鲜血和她的生命都从身体里逃了出去,弥留之际,陆晚音眼中浮现出一丝不甘。
养女?明明……她才是国公府嫡出的小姐,陆惜宁不过是鸠占鹊巢,为何她卑躬屈膝,日日讨好,只想得到嫡出小姐应得的人生,却将日子过成了这样?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一定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