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静春不再言语,只是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间。
这次轮到少年姜堂沉默了,聪明如他怎么不懂齐静春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他姜堂,你心不纯,意不明,入门非是读书,而是其他心思。
齐静春的问题很简单,比如说姜堂你求学过程中,当真是为了求学吗?
姜堂就那样静静站立着,扭头看向一旁后院竹林。
少年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眼神中的黯淡怎么也掩盖不住,他内心情绪更是起起伏伏。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说不甘那也是肯定的。
心中那股阴暗情绪,如同潮水在他心底冲撞。
他强行压制着!
此刻后院,有些沉默,双方先生与学生同样如此。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齐静春曾经教导他时的话,他心中阴暗,愈发浓烈。
我这么努力的求学,如此鞠躬尽瘁,如此卑微,我姜堂难道如此不堪?
自己过往的种种,那四年是真的付出过的努力,日日夜夜在月下的苦读,被齐静春你无数次骂哭。
那些满怀期待的憧憬,却是如今,如此结果!
这四年,他真的将齐静春当作自己先生。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沉默依旧,如影随形。
他就那样站着,在不甘与沉默的交织中,死死看着曾经的先生
“就……因为这么个原因?”
齐静春说:“嗯!”
“先生说过君子论迹不论心。”
齐静春说道:“我也说过,察其心而后观其行,方知真君子也。”
齐静春顿了顿,继续说道:“君子论迹不论心,此说虽有其理,然亦有其偏颇之处。夫君子者,非但行止端方,亦须心怀仁义。若但论其迹,而不察其心,恐有伪善之徒,以行善之名,行利己之实。”
姜堂惨然一笑,“先生果真是学识过人,君子小人一下便能分清,先生可敢言自己是君子?”
齐静春说:“君子、小人之间的关系与你当我学生之间并无可取之处。”
姜堂笑了笑了,朝着齐静春行了一礼,“那学生最后先祝愿先生一辈子都如君子竹一般,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