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了几分,黯淡了多日的眸子终于有了几分光彩。
可转念间,她又想到,这样好的风光,若是夫君还活着,便也能和她一起看到了。
想到这里,方才眸光又黯然了下来,有些闷闷的立在船头,双手扶住栏杆,垂下了头。
二楼的窗户大开着,凌骁坐在房里处理加急送来的公文,一抬眼便看到了立在船头的女人。
她还穿着白色孝服,耳边的发髻还簪着一朵小白花,背影纤瘦单薄,好像风都能吹跑。
看到她幼稚的用手摸风,又看到她高兴的眼睛亮起来,转瞬间又黯然的垂下了头。
不论是战场还是朝堂,最忌讳喜怒形于色,她倒好,一张脸一天变八百个情绪。
“侯爷,京中飞鸽传书送来密信,让侯爷尽快回京,朝中局势不稳。”
剑霜匆匆进来汇报。
凌骁冷冷的收回视线:“你传信回去,我半个月内会回京。”
剑霜应道:“是。”
而此时,外面又传来说话声。
“大嫂,你怎么在外面站着?这风多大,回头吹的受凉了,染了风寒可不好。”凌申走过去问。
月瑶摇了摇头:“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我也没见过,这大船就是稳当,一点也不晃,娘也说能睡得踏实。”
月瑶有些闷闷的:“夫君也不曾见过。”
凌申安慰着:“大哥怎会不知道?咱们不是带着大哥的灵牌?他泉下有知,一定也很高兴。”
“嗯。”月瑶轻轻弯唇,眼里又有了几分光彩。
凌骁眉心一蹙,语气冷肃的吩咐剑霜:“去把凌申叫上来。”
“是。”剑霜有些摸不着头脑,侯爷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剑霜匆匆下楼,去甲板上将凌申请了上来。
“侯爷请三爷去二楼说话。”
凌申一听这话,便连忙点头,跟着剑霜上楼去。
月瑶疑惑的回头,便看到二楼窗户大开着,而那个煞神一样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窗边喝茶,他分明没有看她,可她还是觉得一瞬之间如芒在背。
她皱了皱眉,匆匆离开了船头,回了船舱内自已的房里。
凌骁瞥她一眼,眸底添了几分凉意。
很快,凌申便进来了,进门之前,他还紧张的让了一次深呼吸。
“二哥。”他讪笑着迈进来。
凌骁抬眸看他,语气冷肃:“我听说你明年准备考举人?”
“啊,对,先生说,我明年可以下场试试,我也没什么把握。”凌申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