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花容和江瑶安一起去了绣坊。
她在乱葬岗捡的小姑娘没有名字,连话都说不清楚,花容暂且叫她无忧。
无忧在风月楼待了三年,身上染了很多病,被丢到乱葬岗时,身上的皮肤都溃烂生蛆,好在绿姜还没离开瀚京,帮无忧诊治了一番,身上的腐肉都被清理,勉强有了人样。
无忧很怕生,她知道绿姜是在救自己,只肯让绿姜靠近,听到敲门声,无忧立刻躲进柜子里。
绿姜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对花容说:“她的胆子很小,不敢见人。”
花容点点头,问:“她怎么样了?那些病能治好吗?”
想到无忧刚被带回来的样子,绿姜眉头拧起,低声说:“治是可以治,但她的身体受的摧残太多,没办法复原,以后不可能有子嗣,心里的创伤更不知道能不能好。”
她才这样小,就被人当作玩物肆意践踏,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也不能出去见人。
江瑶安没有见到无忧,但从绿姜的表情和语气也能猜到她的情况很糟糕,忍不住说:“她还什么都不懂,那些人怎么能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就算越西战败归顺要低昭陵人一等,也不该让无辜的人承受这样的折磨。
听到这话,绿姜掀眸,凉凉的说:“她并不是个例,风月楼里还有很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在她之前,可能已经死了很多了。”
绿姜是大夫,她的眼里只有病患,没有国界之分,无忧的出现让她感觉昭陵也病了,但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夫,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医治这个生病的国家。
江瑶安被绿姜的话惊到。
她在昭陵生活了好几年,根本不知道这座繁华的国都里竟然掩藏着这样的罪恶和黑暗。
沉默片刻,江瑶安回过神来,她激动的说:“卫姐姐,我们应该去把那些人救出来!”
昭陵作为胜利的一方,要奴役越西人,让他们当牛做马已经算是很大的惩罚了,不应该对还不懂事的小孩儿做这样的事!
这在瀚京不是秘密,说明朝廷也是默许这些事的,要想救人并不容易。
花容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时门房来报:“东家,巡夜司来人说要见你。”
风月楼的人报了官,说楼里丢了人,巡夜司是来要人的。
花容让人奉了茶点,喝了茶才开口:“绣坊的人从未去过那种腌臜地方,也和那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诸位凭什么来我的绣坊要人?”
“听说周夫人前些日子捡回来了个越西小姑娘,风月楼里丢的恰好也是个越西人。”
花容到底有卫家撑腰,来要人的杜建诚面上带着笑,态度还算恭敬。
他只想带人走,并不想得罪花容。
但仅凭一句恰好就想把人要走未免太草率了。
花容没有笑,只看着他:“风月楼不干净,里面的人也应该看管好,万一带了什么病出来出了事谁负责?他们自己把人弄丢的,又拿不出凭证,巡夜司就随随便便来我的绣坊要人,若是传出去以后我的绣坊还怎么收徒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