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宴就不明白了,她二人什么都没买,居然也能看这么久不觉得浪费光阴么
总之一日下来,段小宴觉得自己两只眼睛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偏陆瞳什么事也没发生。仿佛她们只是单单来街坊中闲逛玩乐而已。
段小宴不知别的女子是否逛起坊市来都有这般的好体力,反正就他看来,今日陆瞳与银筝二人玩乐下来,不见半分疲态。坊市人又多,要不是他是殿前司禁卫,若换做普通人,这样跟不了一个时辰,保管要将人跟丢在人流中。
段小宴自认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一路跟到陆瞳回医馆,本见无事发生就打算走的,谁知看她在小厨房中对着尊黑罐子流连,被勾起了好奇心,这才待人走后摸了进来。
正想着,一道细风从院外吹来,吹得他背后蓦地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段小宴回神,看向陆瞳。
"……你早就发现了"
陆瞳不语。
在落梅峰的那些年,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人在山上居住。十来岁的小女孩,胆量还不及现在这般大。
怕野兽,怕蛇虫鼠蚁,怕突然出现的天灾,也怕不怀好意的恶人。
有时候清晨起来,山上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一片死寂,会有一种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孤独恐惧感。她在身上藏了毒粉和剪子,预备着随时与突然出现的危险拼命。
大概长期生活在恐惧中的人,对危险会有一种本能般的直觉。又或许是段小宴跟踪人的手段还太过青涩,目光又太灼热,让人想忽略也难。
几乎在第一时间里,她就发现了背后的视线。
陆瞳的目光移到了段小宴的手肘间。
少年的小臂处,鲜血淋漓,模糊的血色里,两道尖尖的牙印清晰可见。
那是蛇的咬痕。
她在坊市中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有人紧紧随着她,一刻也不曾离开,却又没有别的行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对方迟迟不动手,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陆瞳弯腰,在少年惊疑的目光中,捡起门前那只软绵绵的长虫。
蛇已经死了,漆黑蛇尸缠绕在她的淡黄的绢袖间,像一截死去的线攀绕鲜嫩花朵,幽暗闪着冷泽。
段小宴看着看着,觉得方才被咬过的小臂又开始肿痛起来。
陆瞳伸指,指尖拂过粗糙蛇头,轻声开口。
"这叫七步散,是我托人寻了许久才找到的,今日一早才放了进去,没想到被段小公子找到了。"
她看一眼段小宴小臂上的伤口,神情欲言又止。
段小宴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开口问:"七步散是什么"
"段小公子不知道吗"
"七步散是一种剧毒蛇,被七步散咬伤之人,七步之内必定魂飞魄散。"
此话一出,屋中寂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