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远远地找了过来,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吓了一跳:"皇上,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太医,太医!"
殷稷抓住他的手:"扶我走远一些。"
钟白忙不迭答应下来,半架着殷稷往远处去,身后小室的门被拍响,谢蕴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了殷稷你怎么了"
殷稷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回头。
钟白难得有眼色,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搀扶着殷稷离了宴厅,找了间屋子安置了下来,眼见他嘴唇发紫,担心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殷稷倒是自己冷静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钟白看他脸色比纸都难看,说话都没敢大声:"在岸边发现了水迹,应该是刺客留下的,但是这一搜查可能就分不出人手来护卫龙船了,所以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找。"
殷稷歪靠在椅子上,事情闹这么大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可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有人顶罪。
他悲哀地笑了一声,即便谢蕴一而再地背叛他,他仍旧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能看着她死。
他再次抓住了钟白的小臂:"不管是谁,一定要抓人回来,明白吗"
钟白起初不明白,可被他抓得小臂生疼之后就明白了,可却也因此迈不动脚了。
眼见他迟迟不走,殷稷语调艰涩:"怎么了"
钟白犹豫了很久才小心开口:"臣其实,刚才就去过小室,不小心听见了几句话。"
殷稷浑身的病态骤然消失,他抬眼看过去,一瞬间目光里的凌厉和威压,就算是钟白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都不自觉扭头避开了。
殷稷垂下眼睛:"那朕就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把她干干净净的摘出来。"
钟白有些着急:"可是六年前的事她就有嫌疑,现在又来一遭,有句话当年我就想说了,我知道您不爱听,可是这个女人她没心的,留在身边太危。。。。。。"
"去抓你的刺客!"
殷稷厉喝一声打断了他,"我不管她有没有心,没有心也没关系,我说过的,她休想离开,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她是我的,懂吗"
钟白被他眼底的偏执惊到,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家主子看谢蕴极重,却没想到重到了这个地步。
他再没言语,抱了抱拳匆匆跑了出去。
"都跟我去抓刺客,就是死了埋了也得给我刨出来!"
远处传来钟白的怒吼,外头瞬间嘈杂起来,动静隔着门板传进了谢蕴所在的小室里,将她从煎熬的思绪里拽了出来。
她甩甩头,不敢再去想殷稷的心情,更不敢再去心疼他,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外头,可惜这小室位置太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有呼喝声从周遭传过来,却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人被抓住。
她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只能守着窗户眼巴巴的看着,盼着自己拖延的那一宿足够两边人马走远,不要再被抓回来。
然而事与愿违,天黑下来的时候,外出搜查的人回来了,她看不清楚他们有没有抓到人,却清楚的听见了钟白的声音:"把他们关严实一点,千万别跑了,这可是重犯。"
谢蕴心里一咯噔,谁被抓住了是双方哪边的人被抓回来了
谢家是因为她当年一意孤行要向齐王报仇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欠他们太多了,她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落难,她得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