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绩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加重语气,声音也不大。
可听起来就是有几分斩钉截铁的气势。
“我若贪权,我不知该如何贪权?”
徐绩道:“刚才我说过了,骗过百姓的法子实在是简单的不得了。”
“我若贪权不放,不想松手,也就不必与陛下冲突。”
“陛下希望我做个什么样的官我就做个什么样的官,用我时锋利,不用我时藏锋。”
“该上的时候上该下的时候下,纵是朝廷改制,我不与陛下冲突,陛下念我顺从也会给我个名义上的辅臣。”
“在百姓面前我只需穿着朴素言谈亲近就够了,他们会觉得我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官。”
面具人因为这些话似乎有些思考,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多少轻慢。
“贪权,不是我这个贪法。”
徐绩继续说道:“我在相位二十几年,可以培植无数党羽,可以吸纳万千门生,便是到我退下去的时候,我一言一行,朝中百官亦有追随,这是贪权。”
“我在位从未提拔过任何一个亲近之人,家乡故旧来走门路的多如牛毛我从未谋取分毫私利,这是贪权?”
“二十几年来,愿意拜入我门下的官员何其之多,我收为门下的却屈指可数,我门客之中为官最高者不过地方府治。。。。。。”
“若贪权是我这个样子,那旧楚时候那些官员怎么算?他们不是贪权,是贪天!”
徐绩说到这已经有些激动起来。
“我和陛下也不算是作对,而是政见不合。”
“陛下要推行内阁,是觉得朝权在宰相一人之手便有无穷祸根,这想法本来就是错的。”
“用人不对,便是分权在内阁诸多辅臣身上也一样隐祸无穷。”
“内阁亦有主次之分,次从主断,这主辅之臣和宰相又有什么区别?”
“几十年内,内阁制度似乎是可胜过宰相制度,可几十年后呢?”
他看向面具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贪权。”
面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点头:“现在我信了徐相。”
徐绩冷哼一声:“以你才智刚才的奚落讥讽不过是试探我罢了,你又是在计算什么得失?”
面具人道:“不知徐相真心,计划不可定。”
徐绩道:“那你可听出我的真心了?”
面具人道:“徐相不是不贪权,徐相才是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