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师长的这一句话,张贤便已然有了定心鼓,胡从俊的意思当然还是以保住宿迁为最佳选择,那也就是说这是他的最后底线。
“是!”张贤回答道,同时又问道:“师座,你们那边的进展如何?”
胡从俊道:“三十一团在九里村与敌激战,却如何也冲不破敌人的阻击,我已经命令三十一团暂停进攻,就地警戒休息,与敌对峙,等天亮以后,得到空军的支援再前进!”
张贤点着头,夜战并不是国军的长项,当下又问道:“那么整六十九师那边的情况呢?”
胡从俊道:“六十九师已经被敌全部包围了起来,戴师长一直在向我求救,而我们十一师的东面也有共军包抄过来,十一师已经处于了被敌人夹攻之中,形势很是危险!”
“师座,我看不行不如退回宿迁城!”张贤建议着。
胡从俊却是一声长叹:“这个时候已经在两兵相接的时候了,要退却又谈何容易!”张贤自然明白他的话意,在这个时候只要一退,定然就是败溃下来,只怕到时损失还要大。
“那就只能严阵以待,等天亮后,或许会有办法!”张贤道。
“嗯!”胡从俊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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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电话,张贤马上派出传令兵,准备追回白京生的第二营以及陈大兴的特务营,但是那个传令兵还没有离开指挥部,白京生已经派人跑过来汇报了,陈大兴带着他的特务连从东门外渡过了大运河,绕到了共军的背后,与第二营一起对敌进行夹击,这股共军承受不住,已然败退过了六塘河,第二营顺利地渡过了大运河,此时与特务连会合一处,与敌人隔河对峙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张贤有一些宽心,马上又传下令去,命令第二营暂不向北推进,就地沿河做好防御工事,守住六塘河南岸,同时也就是护住了宿迁城的北面门户。
天亮的时候,西北那边的第一营也传来了消息,夜里进攻宿迁城的共军已经退走了,第一营毫发未伤,只是虚惊了一场。
听到这个消息,张贤十分奇怪,带着副团长熊开平与警卫员熊三娃一起往西北城外的废黄河大堤处察看。这一夜三十二团打得倒是热闹,北面进攻,西北防守,有攻有守,却不知道对手是从哪里来的?又有多少的人?这让大家都觉得很是窝囊。
当初黄河夺淮入海,从徐州一路过来,在宿迁几乎与大运河平行着,也流淌了上百年,黄河的泥沙越淤越高,所以河床也逐渐抬高,两岸的大堤也跟着修得很高,便仿佛又是一道土长城一样,横亘在苏北大地上,此时的黄河虽然已经再次改道转向了山东去,但是这条被废弃的黄河故道还是高高地耸立在这片平原之上,大堤处已经成了宿迁城最高的所在。
站在这高高的大堤上举着望远镜极目四望着,只看到苍茫的一片大地,宿迁的西北面紧临着骆马湖,那边一片得水色,但是在湖岸处的大堤外,长着成片的杨树林,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成了秃秃的枝枒状,在早晨的天底下,依稀散发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在近处的黄河大堤上,却是一片荒草被火烧之后斑驳的痕迹,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来,在紧临的工事附近倒是有两个炮弹打出来的弹坑,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的痕迹。
“这就是昨天晚上,共军进攻的战场?”张贤有些怀疑地问着身边的营长姚昱。
姚昱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告诉他:“团长,昨天夜里,敌人很狡猾,枪炮声倒是很响,却不见有人冲上来,我很想带几个兄弟摸过去看一看,但是又怕有些闪失,所以听从你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熊开平却有些怀疑地道:“这些共军该不是在佯攻吧?”
“很可能!”张贤道,同时又对着姚营长命令道:“姚营长,你们这个营负责的是宿迁西北与西面的防御,不管来多少敌人,也不管他们是真打还是假打,你只要固守我们的阵地就行了,在你这里,我们要以守为主!我估计这两天晚上,共军还可能会来这么一手的,你一定不能让弟兄们松懈下来!”
“是!”姚营长点着头。
张贤笑了一下,向他们讲了一个故事:“东汉末年的时候,北海城被黄巾军围困,太守孔融让大将太史慈去平原向刘备搬救兵,但是城外那么多的敌人怎么能够冲出去呢?于是,太史慈便每天带着几个小兵出城,在城门口处练射箭。开始的时候,这些黄巾军都很警惕,但是久而久之,见太史慈并没有其他的行动,也就放松了下来。太史慈便乘着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冲向敌营,令那些黄巾军措手不及,等他们反映过来,太史慈已经冲出了重围!”
“这个太史慈真是个聪明的人呀!”熊三娃在边上不由得大声地赞叹着。
姚昱却明白张贤讲这个故事给他听的含义,当下一脸肃然地向张贤做着保证:“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不会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请你放心就是了!”
“好!”张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