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梁说道:“我想法拿点银子回来,不能让母亲为了银子着急。”
他无法亲口说出不能让母亲为了银子脸面都不要了的话。
何文彦更是难堪,他想去借银子都没地方去借。
他去母亲那要了账本,挑了夫人管家时的几个月的记账,又看了夫人病之后最近两个月的记账。
汗颜!
母亲说夫人看病花钱多,可是这些年母亲的零嘴比吃药花费多了去。
他想起自己多次给夫人说,母亲对你会像亲闺女一样。
母亲怎么对亲闺女的?
一听说妹子有病,急忙让夫人准备补品,还要带点银子,轮到儿媳病了嫌弃吃药花钱。
岳父训斥他,他还有些不服气,她对夫人怎么了?他没花心没宠妾灭妻,把整个家放心交给夫人,从没三天两头过问。
这会觉得岳父训斥得对,他作为一家之主,竟然家里变成这样。
何文彦合上账本,为银子发愁。
有个舅舅,他不问你借银子都是好事,岳家?张口把自己脸面丢完了。
问同僚借?更是让人笑话。
还是先借印子钱,等三弟弄到银子加上马上发的俸禄再还上。
何文彦刚去借了银子回来,莫元季当天就知道了。
也是巧,何文彦去借的那人干爹是宫里一个太监,他有次见过莫元季和干爹喝茶,想一想还是给干爹说一声。
莫元季黑着脸,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个孝子,为了孝敬他娘,要把一家子逼上绝路吗?一两百银子还去借印子钱,真有本事!”
他转头吩咐老妻,“派人去京城何家一趟,只拿礼物不拿银子,告诉静宜,一个子也别拿出来,她要是心疼她祖母她父亲,那我们算白教了她,和她娘一个德性。”
莫老太太急忙安排心腹婆子坐马车去京城,转过头来见丈夫还在生气,劝道:“女婿摊了那样的娘,你让他咋办?”
“他咋办?他难道不知道他娘那个德性?他是长子,是一家之主,他能万事由着母亲的性子来?什么男子不过问内宅,他是装糊涂,他是逃避!想着有媳妇去应付他娘,处理好了,是他娶的媳妇好,处理不好,也是媳妇的责任,他还是个孝子!
“我是真后悔,不该把女儿嫁给他,当初梁太监劝过我,不要把人脉资源都给了女婿,我想着梁太监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懂家族的姻亲关系,女儿过得好哪能不提携娘家不帮着他兄弟?
“女婿他娘还知道家里有个好吃的,想着她娘家兄弟,可是偏偏咱闺女……”
他摇摇头。
他自知两个儿子不是科举的料,才给女儿相中了何文彦,说起来也是投资。
女婿能做到从五品,他明里暗里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物力?
可是何家老太太认为是她儿子有本事,女婿也觉得是他自己的能耐,包括女儿都这么认为。
合着他何家蒸蒸日上,和他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婿他母亲的嘴脸,好像是莫家低了何家一等。
他明白当初梁太监说的话,女婿好了,他孝敬他的亲族,提携他的兄弟。